好买说:“不是投资方法变了,而是A股市场讲究价值投资的人越来越多了。”冯刚认为,在不同的经济背景下,价值成长的内涵都是不一样的,而域秀要寻找的就是符合当前经济进本面特征下的有时间价值的成长股。

人过不惑之年,如何面对自己职业上的进与退?

对于冯刚来说,他选择了离开令他功成名就的公募行业,创办了域秀资本,成为2015年那一波“公奔私”大浪潮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

在此之前的五年,冯刚无疑是基金行业内外都倍加关注的一位投资总监。不仅他本人在职业生涯中5次捧回金牛奖,他更是作为投资总监带领团队摘得行业桂冠——2009年率领华宝兴业获得金牛基金公司,2013年率领上投摩根获得金牛基金公司。

面对职业的高光时刻,面对荣誉加身,冯刚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延长自己的职业生涯。而这也是他创办私募的最大驱动力。在海外,做私募的投资大师可以做到八九十岁,甚至更高的年龄。

四年后的今天,回望这份初心,冯刚说,“投资这个行业最宽的护城河就建立在人的大脑中。”只有对投资标的充满欲望,对新生的行业、全新的领域充满求知的动力,才能将这份工作做得长久,做到极致。

冯刚坦言,2015年的经验和教训让域秀更加注重风控,让他们对私募绝对回报的特性有了更深刻的体会。“私募看重绝对收益,风险控制和回撤会比公募更加严格。所以,2016年后,我们明确制定了公司要做绝对收益的战略,即投资于有时间价值的成长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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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只有加了成长才伟大

2015年1月成立的域秀资本, 仅仅赶上了牛市的尾巴;到了6月份,A股开启前所未有的股灾,短时间内3次暴跌,让人印象深刻。

但正是因为这个市场的变化莫测、意外无处不在,才能真正检验一名基金经理的“含金量”。用危机重塑自己,几乎是每一个优秀的基金经理都必须具备的共同品质。

2001年就入行的冯刚,拥有19年的证券从业经验,是过去近二十年间A股市场各种打法流派此消彼长的见证者。

 “2000年之前,资本市场主要是坐庄为主。2002年开始,逻辑发生了变化。2002年到2007年,宏观经济整体向上,当时选股票主要就看PE,因为好的股票基本上都是EPS往上提升的,传统行业增速远远超过医药、TMT的增长,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价值投资。”

青年时代的职业烙印将永远留在一个人的价值体系当中。在2002年到2007年第一波属于价值投资时代里成长起来的经历,也深刻地影响了冯刚这一代投资人。在冯刚看来,尽管这几年关于价值投资的理论,总有不少的新词出现,从常说的EPS, PE,再到PEG、PB/ROE,新的方法层出不穷,“但在我看来,价值投资的方法80%的内涵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冯刚说,“不是这个投资方法变了,而是A股市场讲究价值投资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正处于价值投资的黄金时代。”

冯刚眼中,所谓好公司的核心,就是持续成长的好企业。好的价格当然重要,但冯刚认为,“价值只有加了成长才能伟大。”

域秀对具备时间价值的成长股的投资取向是非常青睐的。对这个寻找ROE持续向上、灰马变白马的过程,有人贴上了GARP这样的标签,但对冯刚来说,本质上依旧是一个不断地寻找“戴维斯双击”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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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投资的时代印迹

像冯刚这样投身资本市场老将,通常会具备比年轻的基金经理更宽阔的眼光。而毕业于北大的他,更是深受“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校训所影响,在投资风格上烙下了与时俱进、思辨的印记。他认为投资是随着时间变化的,真理只是在某一时刻是真理,正如选股是多维度多视角审视公司、行业的过程,不应该用一个绝对的东西来衡量。

“为什么2012年到2015年投资中小创?我从2009年8月开始,投资包括医药在内的新兴产业,当时正好是遇到前两年全国高考人数开始下降,也就是18岁左右的人口第一次发生了一个重要的拐点;到了2011年,我在上投摩根担任投资总监时,当时我带领团队通过研究预判到未来几年的产业结构和市场风格也将发生重要的变化。根据发达国家的历史,当经济增速从高速切换到中速时,投资品和周期品的需求会大幅下降;而中国当时,投资品和周期品正处于供远大于求的情况,所以在11年下半年的时候,我把所有投资品和周期品全部卖掉,并将研究的重点转移到TMT、医药等新兴产业上面,提高了对中小创的关注。”

冯刚的这一判断比很多卖方机构早了近一年时间。这一前瞻性的研究,使得当时的上投摩根在2012-2013年公募业绩排行中两年期累计业绩位列同期基金的前两名。

大部分人看到的是市场风格的转换,但却忽略了背后反映的宏观经济、行业经济格局的变动。

 “2015年底,因为新兴产业类股票估值太贵而业绩增速却在放缓,我们非常看空,于是进行了大幅减仓。与此同时,2016年初传统行业的产能出清,寡头垄断,剩者为王。在这种经济环境下,小企业很难跑出来,而龙头企业肯定还会持续增长。再加上当时一些有业绩支撑的股票估值很便宜,所以,2016年,我们开始逐步加仓白马龙头股。”

冯刚认为,在不同的经济背景下,价值成长的内涵都是不一样的。

过去十几年的A股,有过创业板的高歌猛进,也有过白马股的一骑绝尘,市场不同时期表现出的风格切换,在冯刚眼中,都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经济基本面的变化,而域秀要寻找的就是符合当前阶段经济基本面特征下的有时间价值的成长股。

过去两年,冯刚在投资中,以消费升级为主线,产业升级为辅线。而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冯刚逐渐加大了对产业升级的关注,并将未来的投资集中在“美好生活+高端制造”的两条主线上。

在他看来,产业链升级的确定性虽然没有消费升级高,但该领域的个股机会比较大。“过去,中国经济存在严重的资源错配,金融地产被高配了很多。这个时点,我们要纠正这种资源错配,我认为国家必须要发展高端制造业。在高端制造上,中国拥有非常完整的产业链基础。另外,我们每年有七八百万的大学毕业生,具有非常好的工程师红利,这是其它国家不具备的。”

冯刚表示,技术的突破、高端制造业的成熟离不开三个要素,即资本、人才和时间。改革开放三十年来,我们在这三个要素的积累已经基本完成,具备了产业升级的基础条件。

“在完成了资本、人才、时间的积累后,量变即将引起质变。中国高端制造业在未来十年中,一定会取得更多的突破。欧美的国家发展是伴随着优秀企业的不断涌现,如波音、英特尔、西门子、奔驰、索尼、丰田等等。我们相信,伴随着我国的产业升级、高端制造业的发展,也一定会有更多的类似华为的优秀企业不断出现。实际上,最近几年,已经有一些企业显示出具备国际竞争力的发展势头,我们要努力挖掘出这些企业,伴随这些企业的成长,为投资者获取长期稳定的回报。”

而在消费领域上,冯刚认为未来将从衣食住行的基本消费转向越来越多的体现消费升级的服务类消费,比如医疗、教育、化妆品行业的投资机会就非常值得关注。

“以医药行业为例,虽然医药行业整体增速降到了10%以下,但许多细分领域有着远高于行业整体的增速,医药一方面具备消费属性,随着人口老龄化的推进升级需求不断增强;另一方面医药也具备科技属性,通过研发创新不断地解决新的需求,从这两方面看医药行业中兼具消费、科技属性的细分领域将是长牛板块。从医药行业发展的进程看,中国医药行业从过去医保扩容、野蛮生长的阶段逐步进入到依靠研发创新、注重质量的阶段,医保品类里不管是药品还是器械,两大类企业中长期看一定受益:一是拥有核心研发能力,能不断推出自主知识产权产品的企业;二是能生产质优价廉产品,明确可进一步进口替代的行业龙头企业;同时为这些企业服务的CRO、CDMO、原料药企业也会跟着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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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在大脑里的护城河

与许多因个人投资能力出众而被众星捧月的基金经理不太一样的一点是,冯刚同时还是一位优秀的将领。

 2009年,时任华宝兴业投资部负责人的冯刚,率领华宝兴业投资团队获得当年的金牛基金公司;2013年,转战上投摩根后,冯刚再一次以投研总监的身份,率领整个上投摩根团队斩获2013年度的金牛基金公司。 

对于冯刚来说,形成竞争力的核心是团队需要始终保持一个充满求知欲的状态。只有具备很强的欲望,大家才会充满干劲。 

冯刚本人就是身体力行的领路人。虽然头发已经灰白,但仍然奋战在投研的一线,投研例会、看报告、读书构成了他日常生活的每一天。“做这行一定要勤奋、有兴趣,再加上基本的素质和一点天赋。没有欲望是不行的,不然的话,到现在这个年纪,很多人都是在想着要怎么养老了。” 

而这也是冯刚对年轻人青睐有加的原因。最近这两年,随着域秀在人才梯队建设上逐步发力,冯刚也在不断吸纳新人加入域秀的团队,并从去年开始培养应届毕业生。

 “一方面,年轻人很有冲劲,做事情也有很强的自我驱动力,而新鲜血液的加入,本身也能给团队带来鲶鱼效应;另一方面,价值投资理念的确立在职业生涯的前几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就像一棵树,树干长得很正将来自然会枝繁叶茂,但如果一开始就长歪了,已经生根发芽了,后来再去扶正就非常难了。”

 在冯刚看来,私募与公募最大的不同就是人的稳定性。本身投资行业的特殊性就在于,不像实业,投资公司的护城河就是建立在人的大脑中。“巴菲特为什么一直找不到接班人?因为要找到接班人实在太难了。现在的科技远没有办法把大脑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的。”而公募的问题在于,投资经理的流动性很大,有时候一只基金产品的投资经理不到两三年就会变更。“但私募就很少存在这个问题。对于客户来说,至少不用担心管产品的经理一直在换人,这也是长期投资私募的优势。”

 对于冯刚来说,带团队与教育理念或多或少有着相似之处。“我要保证的是,让一个团队能在理念上保持一致,但与此同时,我也倡导不同的风格。同样的价值投资理念,有的人可以做深度价值,也有的人可能更偏向深度成长,这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要搞清楚这个企业到底值多少钱。”

 “我自己从09年带团队开始,就一直更愿意寻找持续成长的股票,但并不排斥其他类型的投资。如果有研究员在深度价值的股票里推荐一个标的,即使企业增长不快,但只要它有自由现金流,估值便宜,也是可以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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